走過大草原(4)之原生態

去內地偏遠的地方旅行，為的是一種見識，見識大自然的原生態面貌，見識當地吃喝拉撒的原生態文化。當然，如今飲食原生態對城市人來說是珍貴的，在城市要食得天然無化學毒素，必付上昂貴的價錢，且還未必真天然，真綠色食品了。除此之外，北方主食是麵食，正合我等喜麵食沒飯癮的人。

吃喝沒問題，但拉撒則不是那麼容易解決了，尤其旅行剛開始那幾天。內陸地區公共衛生設施很落後，再遠僻的地方更甚，隨意搭建個屋子分成男女兩半便是廁所，裡面沒有沖水設備，沒有抽風系統，有些簡陋到只在下面地上挖個坑，上面用木板條釘起，間中抽起沒釘的便是解決大小二便的位置，通常可同時容納三、四個人一起辦事，然後落到地上那個坑裏，日積月累年復年，濁臭熏天，百米之外已讓人膽戰心驚。若單是臭都還好，用張紙巾捂實口鼻可矇混過去，但骯髒得一不小心便擔心會踩中黃金的，口鼻可以捂實，但眼睛可得睜大。於是不看尤自可，一看這廁所是去不成的了。頭兩三天遇到這情況，我唯有忍住不去，之後因開始覺得身體不舒服，要多喝水，多去小便。

不記得在哪個景點，行入廁所一看，已有三個蹲著木板上，神態動作似是在大便，我即刻掉頭衝了出去。就算再怎麼，也該立幾塊木板互相隔開一下罷，如此侷促狹窄的空間下，互相間可瞧見對方近在眼前的光屁股，依然可以氣定神閒或大或小，在下不才，一時之間實難修煉得道。 H 看我驚魂未定的樣子，不問也知甚麼情況。她指一指旁邊小樹林，說不如我們去那邊就地解決罷。順她指去的方向一望，哈，原來已有些二十多歲的大姑娘在那邊方便中了。那一刻想到管他呢，本著誰愛看誰看，人家大姑娘都不怕，那輪到咱！反正那茅廁余是去不得的。

後來是在去甘珠爾廟的途中，停車休憩時的一個茅廁。遠遠已知又是一間去不得的茅廁，有了之前在小樹林解決的經驗，和友商量不如在茅廁後面罷，那茅廁臭死了，入不得，反正茅廁後是方圓幾百里了無人煙之地。商量好了，一人睇水兩人先去，可回頭一看，有兩司機行緊過來，該也是去廁所方便的。唯有等了，等他們完事先，但仔細再瞧，見司機後遠方繼續來了一大堆遊客，有男有女，不行，看來在茅廁後的野地上小便是泡湯了。又是我(後來我在想為甚麼我老著急呢！)，我說我進廁所看看罷，打開張紙巾捂實了口鼻，一步一驚心往裡探頭看，嘩，半秒不夠我驚呼著往回跑，唔去得唔去得，有蟲架！！看到我的反應，D 首先大笑了起來，跟著我也失笑了。笑還笑，我說還是趕緊去後面解決罷，趁那些人還未行過來。於是我們繞過廁所，行向後方，想不到剛才那兩個司機正站在廁所後面小解(大概男廁也一樣骯髒得進不去)，前面一個正正面對著我們行過來的方向，我們又是嘩的呼叫起來，依嘩鬼叫的不知有沒有嚇到那司機哩。事後不知誰問有沒有看見人家不該看的地方，我說我就唔知你哋喇，反正我發誓我是沒看，非禮勿視，第一反應係即刻轉身嘛。

萬事開頭難，有了這兩次野外方便的經驗，覺得這其實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。驅車在草原上，相信那方天地之遼闊，足以容得人脫去了文明外衣的靈魂和身軀。釋放文明，看見原生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