選琴

想不到轉眼已有朋友託 R 去選鋼琴。九月初去某大行揀了德國牌子 Schimmel ，前兩日再去寫字樓試琴揀琴，一去到便有一位職員接待我們，將我們引去說好的可揀選的兩部新琴前，而當時原本跟師傅叮叮噹噹學緊調琴的七、八個人全部停了下來。

R 開始試彈第一部，我站在一旁聽。未幾，那位職員主動過來介紹該如何試琴，他說這兩部琴， A 琴音柔和，B 琴音較高，我意會到他說的高即琴音較「光」(這是 R 琴老師之前所說的)。然後那職員即時在兩部琴分別試彈了幾個音，讓我們識別一部較柔和而另一部較「光」，講真，說不是又好像真有些分別，說是嘛，一時之間又不是很察覺。接下來 R 繼續試琴，可能是被那職員先入為主罷，真係傾向覺得 A 琴柔和， B 琴「光」，加上該琴倉樓底天花板不高，整間琴倉擺滿鋼琴， R 試彈時我覺得環境不夠靜，有雜音 (類似冷氣機的運行聲)，我聽不太清晰，不如我們當初揀 R 部琴時，那間琴行的琴倉大很多，雅致裝潢，加上樓底天花高，整個環境很靜，令外行如我的亦能對所試彈的琴聲聽得仔細。

那職員該聽見我和 R 說，當初在琴行試琴就已屬意柔和琴音的，於是又再插話，問 R 覺得手感如何， R 說 A 琴手感較好，那職員說揀琴最主要是手感，琴聲相對還是次要的。再試彈多一會後，已基本上 決定挑選  A 。我打開 A 琴蓋，叫 R 試真啲所有黑白鍵的音，然後問題來了，再試彈時 R 發現 A 琴近中間位置的一粒白鍵音有些不穩定，叫我俯低耳去聽，起初我不是很聽得出，於是 R 集中將前後鍵連在一起連續彈了幾次，我問是否指那鍵的音有些散， R 說都可以說散了，他解釋所有音原本都在一個水平線上，而那粒音有點跌了下去，我明白 R 所講。

R 請招呼我們的職員過來聽，職員聽後入寫字樓請了該是資歷最長的調琴師過來，調琴師彈幾彈後認同 R 所講，但就說該是琴未調好所造成的，我問可否即場調一調那個鍵。對方稱可以，並請正在教學徒的師傅過來調一調，但就說單調一個音作用不大，因為調了這個鍵，可能又到隔離的鍵有問題，所以調琴要一次過調整部琴才得，不過即管試試。之後 R 繼續試彈，細聲跟我說沒有改善，彈了一會後， R 說因為唔知 A 琴嗰個鍵係咪真係未調準，萬一唔係，而係嗰鍵根本先天不足，那是調唔到的， R 的觀點是既然他都聽得出，無理由調琴師沒發現，而琴在我們來選之前，稱剛由調琴師調過，所以可能那個鍵不是未調準，而真是先天不足。有見及此，我問那麼 B 琴的琴鍵是否有這問題， R 說 B 琴完全沒有，只是手感不及 A 琴。這時我跟 R 說，忘記那職員關於 A 琴柔和， B 琴「光」的說法，重新感受，因為環境有雜音，我聽不仔細，你再細心彈下，至於手感，日後部琴彈開聲了，會越彈手越順聲越靚。

這裡補充下，當初買我們自己部琴時，第一部琴送來了， R 彈了一星期後聽出中間位置有粒白鍵音有異樣，但我無論如何也聽不出，不過穩陣起見，我打電話向琴行解釋了情況，叫職員上門檢查一次。後來調琴師上門檢查時，細聽下說極有可能是那琴鍵下藏了小小的木屑所造成，開琴檢查，果然如是，不過清除了木屑調琴後，R 稱那少少異音的情況仍在，調琴師也認同，還說 R 的辨音能力很強，同意讓我們去選過另一部琴。因此這次幫朋友選琴， R 說很明顯聽出 A 琴有個白鍵音不在水平線上，唔彈琴的人可能聽唔出，但無理由一間咁大琴行的資深調琴師都察覺唔到，對此，我信任 R 的說法。

於是我們將送貸單上已寫上的 A 琴改為 B 琴。

後記， Armadillo說的「受騙情意結」，不諱言，我真係常常理性地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