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有畫畫,且聞了特別多的水墨味,可就是不滿意。寫水墨畫原是極奢侈的一樣東西,心靈上的奢侈。寫寫畫畫,畫畫寫寫,十張八張宣紙廢了,同時也頹了我的心境,自說自話說算了,然後莞爾,難免悻悻然。
找來這段文字,因為這句︰人生至此,原已山窮水盡。
記憶深刻,所以摘錄下來︰
夏香要嫁到香港的時候,納里奧也是踏三輪車載她離開三街。他記得她穿著硬挺的米白麻紗長衫,白漆皮高跟鞋,他飛快的踏著腳踏,讓自己流了一身汗。他喘著氣,看著夏香隱在黃黯灰的碼頭入口裡。他記得他沒有流眼淚,只是突然一陣胃酸上湧。他吐了很多唾涎,夏香離去的時候,是這樣。
有時在市政廳門外等客,打瞌睡,跟洋人說哈囉、ten dollars (個s是我加上去的,如今想到原來我多此一舉,納里奧是幹車夫工作的,怎會執意尾音21/1) 的時候,會想起夏香來。納里奧唯一的故事,不過如此。
當然他跟其他男子一樣結了婚,生了子,有時喝喝酒,打打老婆,發脾氣摔東西埋怨命運。他的兒子們有四分一葡國血統,八分一對生命的厭倦和失望。
他去看夏香,發覺跟她相好跟妓女沒兩樣。他感到有點受傷,不是因為夏香,而是因為關於夏香的回憶。
在渡輪的甲板上,一輪的明月撒滿,他對面的那個女子,不遺餘力的打量他。或許因為他的獵裝上袋撕破了----不,不。是因為她的眼睛,同樣是充滿厭倦與失望。
他不覺鬆了手,萬念俱灰。
人生至此,原已山窮水盡。
她一頓足,便走了。
4 則留言:
故事太灰了!有傷情緒。
風月︰人的心境亦有如顏色,輓歌似的文字是一種超度罷了。
重生了!
要看破
說易行難
卡臣︰嗯,隨意罷!
我還很喜歡這段文中的「他不覺鬆了手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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